渐渐变得不灵敏，四肢仿佛慢慢蒸发般消失。

过了一会儿，王扬清醒了过来，他想起自己刚才丧心病狂的表现，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。

但眼下没有时间再和自己过不去，他还没有远离死亡。

众人毕竟不会游泳，根本无法控制身体，两只在水中不停的乱抓，王扬游过去，见许多人还没有清醒，一人一巴掌摔过去，总算把众人摔醒。

他指了指上方有亮光的地方，然后踩在水底，用力一跳，快速向上攀升。

众人也跟着照做，用力一跳，往上划去。

“噗……咳咳。”王扬冒出水面，往四周看了看，游到一块还有积雪的浮冰旁，一只用力扣进积雪中，呼呼的呼出白气。

他抓着绳子的用力往上一提，众人被他拉着冒出了头，重重的呼吸。

“终于……见到……阳光了，感觉……真好。”王扬嘴唇发抖，毛发上快速结冰，面无血色，呈现出死亡的灰色。

其他人也是如此。

他感觉自己扣进浮冰的已经冻僵了，因为那处基本上失去了知觉，而其他三肢还浸泡在水中，多少还有点感觉。

但显然，这些感觉会随着水温的继续降低而消失。

“呜呜呜！”正往这处的众人大呼，见王扬等人没死，兴奋的叫着，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。

王扬转过头看向山脚处，雪崩已经到了尾声，山脚处还有飘着的雪屑，不紧不慢的落进水里。

四周的水面很大，王扬处于中心点，离最近的岸边有十几米，距离不长。

王扬让众人学自己，一条臂扣进积雪中，这样他就能放掉拿住绳子的那只去划水。

他选择最近的一条路，快速向那里划去，可他想快，却根本快不起来，臂越来越麻木，越来越不听使唤。

最糟糕的是，他感觉呼吸有点困难，而且特别想睡觉。

小红十几人的情况比他更糟糕，他们在水中无谓的扎挣浪费了比王扬多得多的力气，身体中的能量和热量消耗得比他还多几倍。

此时已有两三个人冻得嘴唇发紫，除了眼睛还可以看之外，已经不能划动。

王扬呼着气，想保持清醒，不敢昏迷，于是在心中轻轻哼起了曲子。

“让我们……荡……起双桨，小船儿……推……开……波浪……”

他划着划着，终于划到了岸边，嘴角抽搐两下，能看到是在笑，他将那只快要没感觉的放到岸上，用力撑起身子，想要爬上去，然而刚一发力，那看上去结实的“岸”，轰然塌陷。

他失去平衡，一头栽到水中，慢慢的不想动了，看着水中耀眼的阳光，只觉得一阵安详。

猛然间，一只抓住了他的肩膀，把他提了起来。

他重回水面，将最后一丝力气用在扣住浮冰，看了看小红，没有力气说话。

这时候，他才发现，原来自己以为的岸边，还是薄冰层。

他想继续往前划，却动不了了。

小红和几个人还有点儿力气，还在划，然后也想上岸，然而结果和王扬一样，都是薄冰层，不可能支撑他们的体重，一按就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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